程澈

【海荧】书记官的千层套路

短打,ooc预警

尝试写了一个双向暗恋的故事

“什么!挂委托的人是你!!!”


派蒙惊讶的语气几乎实体化了四个感叹号,收获了饭店内外的一众路人目光。


荧的神色还算淡定,只是咖啡杯已在脚下四分五裂。对面的青年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轻轻帮她擦去手背溅上的咖啡,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到荧竟下意识地觉得理所当然。


等反应过来,她连忙抽回手,从对方孔雀石般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可疑地红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今天她带着派蒙去冒险家协会时,凯瑟琳热情地推荐了一件委托:“这件事情,我想只有旅行者和派蒙能完成。”


派蒙倒没有被这顶高帽带得飘飘然,直奔重点,先问报酬如何。凯瑟琳用平淡的音色说出了个不怎么平淡的数字。


两百四十万摩拉。


派蒙震惊,派蒙的眼睛变成了摩拉的形状,派蒙觉得自己一整年的生活费有着落了,派蒙接下了委托。


此时荧还没把委托内容看完。


委托人要求她们陪同去沙漠考察赤王时代的古文字,从喀万驿出发,经圣显厅,穿过五绿洲到甘露花海,最终又折回达马山。


大概也只有这么曲折的路线规划能配得上那么朴实无华的摩拉数字了。


她们按照委托内容先赶往奥摩斯港迪亚法饭店,派蒙提前拿出百万富翁的气势将最贵的菜点了一遍。荧心不在焉地喝咖啡,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直到视线中出现了艾尔海森。


代理贤者来奥摩斯港视察民情,嗯,很合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对方已走进了饭店。

走累了来吃个午饭,也很合理。荧还没犹豫完,艾尔海森径直坐在了她对面。


“你好,我的被委托人。”


荧的表情定住了,杯子飞了出去。


“早知道是你的话我们就不接这个委托了!”派蒙不愧是神之嘴,替她说出了心声。


“哦,是吗?”艾尔海森的语调向来没有起伏,“对了,今天这顿饭算我请你们的。”


“真的吗?”派蒙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的意思是你的委托非常重要,我们要认真对待,是不是啊,荧?”


被点名的荧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派蒙,一转头,再度陷入艾尔海森的眼中。他碧色的双眸如水天丛林葱郁的绿,她第一次望去的时候便被溺入其中,无法脱身。


那次也是在迪亚法饭店,艾尔海森神兵天降般帮她追回了被骗走的摩拉。她向他道谢,抬头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被银灰色的头发半掩着,有种过于深彻的通透,似月又如阳,万事万物映入其中,却不留痕迹。


她走过提瓦特这么多地方,见过这么多人,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她有种想把自己的影子镌刻进对方眼底的冲动。


后来再见到提纳里,交谈间提到艾尔海森,他提醒荧:“小心艾尔海森。”纯粹理性的人往往能做出最疯狂的事。


荧点头表示赞同。


小心艾尔海森,千万不能……喜欢上他。


好在身为代理贤者的艾尔海森并没再和她有什么交集。她也奔波于沙漠干起了考古的副业,帮助一位位须弥学子攻克了学术难题。


据说她的单人大头照已经被人偷偷贴在教令院最中心处,路过的学子有事没事都要拜一拜。学生间口耳相传,遇到瓶颈时只要能找到旅行者本人,保你毕业无忧。


所以刚开始她还以为这个委托是哪位毕业无门的学子挂的,谁知道是专门为难别人毕业的老师。



在进入沙漠前,他们先去采购了东西。


干粮和水袋喀万驿那里就能买到,但拓印要用的纸却只有奥摩斯港有。这种纸产自璃月,原料是轻策庄的竹子和荻花洲的芦苇,遇水不潮,遇火不燃,十分适合在沙漠用。这是钟离曾告诉荧的。


艾尔海森这个甲方表现得很善解人意,事情都听荧安排,唯独听到钟离的名字时问了一句:“是璃月港的钟离先生吗?之前听须弥城的璃月商人提到过他,据说非常博学多识。”


荧点了点头,艾尔海森又问:“你和他很熟?”


“有点交情。”荧老老实实地回答,但不多。艾尔海森也没继续问,两人默默在摊位上选纸。


可荧琢磨着琢磨着,忽然觉得刚才艾尔海森的话有些不对劲。这语气,这问法,怎么感觉有点像….. 吃醋?


荧连忙摇了摇头,不能自作多情,又提醒了自己一遍,小心艾尔海森。


到圣显庭时已经入夜,沙漠昼夜温差大,艾尔海森找了避风的地方搭帐篷,荧则按照他的指示将石板上的符号誊写在纸上。


赤王时代的古文字偏象形,每个字都像是一幅画。写完准备收拾纸笔时,一件披风轻飘飘地落在荧身上,干燥的暖意瞬间包裹住她,仿佛置身于初秋的松林。


她回头,没了披风的艾尔海森正在和派蒙一起生火烤肉,两人视线相汇,他竟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你冷吗?我还好。”


“我…..我……”荧的理智被卷进他嘴角的漩涡中,磕磕绊绊半天也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而艾尔海森已将烤好肉送到她嘴边,她脑子晕乎乎的,直接咬了上去。


香味在口腔中弥漫,荧终于恢复了神智。


天呐,我在做什么。


她羞愧万分地接过烤肉,急急忙忙道谢。艾尔海森神色自若地点头,将第二块烤肉递给了派蒙,收获了飞行矮堇瓜的大量赞美。


荧轻轻叹了口气,不用想,派蒙现在的底线肯定变成艾尔海森的形状了。


可能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荧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天还没大亮就睁开了眼,却先看的一张放大数倍的、熟悉的脸。


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像个八爪鱼一样四肢并用缠在艾尔海森身上。于是急忙爬了起来,而艾尔海森也悠悠地睁开了眼 ,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


“哈哈哈哈,今天天气不错。”荧干笑几声,决定装傻,抬头一看,风沙飞扬,遮天蔽日,只好硬着头皮补充,“应该不错吧?”


艾尔海森慢条斯理地整理形容:“你昨晚好像做噩梦了,抱着我不肯松开,还说了些梦话。”


“啊。”荧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整个派蒙,“说…..说的什么啊?”


要是梦里吐真言,她会羞愤欲死的。


艾尔海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半响才道:“没听清。”


荧背过身去长舒了一口气。



进入甘露花海附近后地形陡然一变,巨大的风化后的山崖让人望而生畏,他们只能靠着镀金旅团留下的简陋的木梯和绳索前进,有的地方也免不了攀爬。


荧估摸了一下高度,艾尔海森应该能用琢光镜瞬移上去,她顶多用荒星垫一下脚,还是要老老实实的爬。


面前的艾尔海森却蹲了下去,平静道:“上来,我背你飞上去。”


荧吓得后退了一步:“这这这……这不太合适吧。”


艾尔海森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银灰色的头发在风中微动,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我以委托人的身份要求你。”


荧心神一震,鬼使神差地趴到他背上。琢光镜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耳边风声呜呜作响,更清晰的却是艾尔海森的心跳。她原本慌乱的心跳也终于落到了实处,扑通、扑通,仿佛在随着鼓点与对方共舞一曲探戈,她好像拥有了全世界,而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久,艾尔海森的声音传来:“怎么,你不愿意下来了?”


荧这才意识到自己对方已经背着自己走了一段距离,连忙想从艾尔海森背上跳下来,但他背得紧,她差点没把他带倒。最后还是艾尔海森先松手,她才稳稳当当地回到地面。


荧想道歉,又觉得自己应该道谢,抬头对上艾尔海森的眼睛,孔雀绿的深邃溺住了她的影。


她张了张嘴,又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吗。“荧。”艾尔海森的声音却变得蓦然温柔,“向下看。”


她下意识地应声望去,巨大的花树,奇异的霞光,斑斓的水池,她并非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样的景色。可此时所见所感于她而言却有种异常的美丽,万事万物各得其所,连风沙都变得温柔了。


等回过神来,一只手递到了她面前,带着黑色的手套,漏出的手指指节修长,仿佛送来了一整个绿洲。连他平淡的语调都变得如流水般悦耳。


“这里有些陡,抓住我的手,我们一起跳下去。”


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平静,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坚定地跳了下去。面前的景色迅速变化,拖影出了斑驳的色彩,仿佛贯穿了时间和空间,她第一次发现世界竟然如此奇异和美丽。


艾尔海森在空中又使用了琢光镜,缓冲了他们落地时的速度。荧松开艾尔海森的手,郑重道:“谢谢你,艾尔海森。”


谢谢你带来我来这里,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以及,谢谢你的出现。还有——我喜欢你。


她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蓦然轻松,连拓写古文字都比平时快了很多。


不得不说,艾尔海森的要求颇为奇怪,他们每到一处只拓写一个符号。这些文字横跨了整个赤王时代,写法和意义各不相同。荧不太懂,问过艾尔海森,他不正面回答,只说最后荧就知道了。


晚上他们在此扎营休息,第二天早上将前往最后一站达马山。荧心情轻松,睡得也安稳了许多。然而醒来睁眼,又是昨天的情景重现,她和艾尔海森面对面,鼻尖相距不过一寸。


这次她倒没有躲,深吸一口气问对方:“我昨晚应该没有说梦话吧。”


艾尔海森竟轻轻笑了,阳光都自惭形秽,天地仿佛明暗了一瞬。


“没,但我昨天做噩梦了,梦到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要离开我,我抱着他不想让他离开。”



之后的行程相当顺利,永恒绿洲凝固时间的景色壮丽依旧,荧在这里拓写了艾尔海森所需的最后一个字。


“所以这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我短暂生命中永恒的爱意。”


荧恍然大悟地问:“有点像情诗哎,不过和你的研究方向有什么关系吗?”


艾尔海森神色不变:“致我最亲爱的你。”


荧点了点头,荧皱了皱眉,荧愣在了原地。


“不…..不是…..你你你……”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这什么意思啊?”


艾尔海森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目光却始终钉在她脸色:“字面意思,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这算是表白,所以我的暗恋对象向我表白了?面前这一切信息量太大,冲得荧脑子晕乎乎的,而艾尔海森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所以荧,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荧终于与艾尔海森对视,在静止永恒的绿洲中,时间也像是静止的,他们永远停留在此刻,又像是之后的每分每秒,都是此刻。


“艾尔海森,谢谢你。”


艾尔海森却摇了摇头。


“不,你应该说,我爱你。”


“我爱你。”


他们在永恒中相爱,也将因相爱而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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